人机共创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近日，在艺术品拍卖公司朵云轩拍卖30周年庆典拍卖会上，由百度AI艺术和创意辅助平台文心一格续画的民国才女陆小曼未尽稿《未完·待续》联同著名画家乐震文补全的同名画作，以110万元落槌成交。全球首次AI山水画作的成功拍卖，展开了数字艺术品拍卖的新叙事。

　　当用户输入一段语言描述，希望创作一幅画作时，AI会调动学习到的知识和能力开始创作，经过数百轮不断修正画作，最终形成一幅AI画作。近段时间，AI绘画火爆，一些AI画作实现了商业化。其实，除了绘画，AI也在新闻写作、诗歌创作等领域得到广泛应用。那么，由AI画师创作的画作能否受到版权保护？

　　人机交互共创

　　两年前，陆小曼的后人带着一件未尽稿来到朵云轩，希望寻找合适的画家续稿。最后朵云轩找到了著名画家乐震文和百度，希望双方能交互共创，续笔以全先人之画意，并期约拍卖会同标的参拍。

　　百度使用文心一格在陆小曼原作上进行了续画，创作过程经历了AI学习、AI续画、AI上色、AI生成诗词等多个步骤。此次AI续画应对完成人机绘画流程融合、可控性、高分辨率等三大挑战。

　　“AI作画的原理和人类绘画不尽相同，因此在陆小曼未尽稿基础上续画，需要将两种不同的绘画流程充分融合。”百度文心一格有关负责人在接受中国知识产权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文心一格基于百度文心大模型和知识图谱能力，创新性地设计了知识理解与扩展、图像融合引导优化方案，将未尽稿本身信息、AI创造力、人类判断力有机融合，最终形成了尊重原画、富有创造力并符合中国画风格的成品。

　　创作中，在朵云轩的帮助下，文心一格把陆小曼存世的绘画、书法、书信及其他大量中国传统山水画作为训练数据，将“皴法”“青绿”“陆氏风格”习得掌握，最终在续画中成功保有和存续陆氏山水创作的灵性气息，和谐地营造出山水画的宛然意境。同时，通过层次化处理技术与超分技术使得续画分辨率达到了超8K的极高水平。

　　参与此次竞拍的艺术品还包括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名作。为了保护藏家的权益，此次AI作画拍品通过百度超级链进行了上链存证，利用区块链技术实现了拍品的链上发行与流转追溯，为数字资产提供了安全稳定的技术保障。

　　对于此次拍卖，北京嘉观律师事务所律师朱晓宇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高度评价了百度在AI领域的研发成果。他认为，AI技术用于作画，实现与自然人画家的合作，是AI技术在艺术创作领域，具体到绘画领域的实际应用。合作成果能够被高价拍出，说明AI技术的参与和贡献已经得到了顶级艺术家和收藏家的认可。AI技术在美术创作领域的应用，和此前出现的AI作文、AI作曲一样，本质上都是计算机、人工智能和算法等技术在不断组合升级，不断拓展应用场景。AI技术的研发不是为了追求艺术成就，即便AI成果有可能超越自然人艺术创作的能力和高度。AI技术应用所追求的目标是替代人力，并不断提升质量、提高效率和拓宽领域。这也是AI技术在很多领域，尤其是工业领域已经广泛应用的原因。

　　加强版权保护

　　AI作画市场蓬勃发展，相关的版权问题也引发行业关注。那么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能否构成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如果构成作品，谁是著作权人？

　　事实上，关于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可版权性讨论，很早就在国内引发热烈的讨论。2015年腾讯Dreamwriter写稿和2017年微软人工智能“小冰”写诗，就引发了相关内容是否属于作品，以及权利归属于谁的争议。时至今日，人工智能软件仍然在发挥作用，也有更多软件加入其中，且生成内容的范围扩大到了绘画等更多领域。

　　有观点认为，不同于以往机器对创作行为的介入方式，如今一些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方式和结果，是能够独立抓取相关素材并以一定创造性的方式加以重新表达，而不再局限于对信息的抓取和整合，已具有独创性，可以构成作品。如2020年1月，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一审审结腾讯公司诉上海某公司侵犯著作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法院认定，从涉案文章的外在表现形式与生成过程来分析，涉案文章的特定表现形式及其源于创作者个性化的选择与安排，并由Dreamwriter软件在技术上“生成”的创作过程，均满足著作权法对文字作品的保护条件，故涉案文章属于我国著作权法所保护的文字作品。法院同时认为，涉案文章是由腾讯公司主持的多团队、多人分工形成的整体智力创作完成的作品，整体体现腾讯公司对于发布股评综述类文章的需求和意图，是腾讯公司主持创作的法人作品。该案一审判决已生效。

　　对此，华中科技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教授熊琦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从著作权基本法理出发，判断相关内容是否属于作品，以及作品的著作权归属，并未发生变化。对于作品的判断，仍然主要考虑其是否具备独创性。对于AI作画，从生成的内容来看，虽然画作水平一般，但不影响独创性判断，可以被视为作品，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对于著作权归属，则要看谁是作品的创作者。

　　虽然业界对AI作画是否享有版权有争议，但促进市场健康发展已成为共识。百度文心一格有关负责人表示，其鼓励行业领先企业主动分享创新合规实践经验，推动形成行业标准，打造可借鉴的产业合规实践方案，赋能行业整体健康持续发展。同时，加强对AIGC（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知识产权保护，为AI作画等AI创新业务健康发展，打造有保障的法规政策环境。此外，支持具有独创性的绘画作品依法享有版权。鼓励AIGC平台持续投入智力资源，提升内容质量，并保障各方公平合法权益等。目前，文心一格上线了新功能，支持用户使用积分进行画作创作，如此创作的作品，平台明确是可以商用的。该负责人还透露，在2023年1月10日，百度将召开Create大会，作为国内首个人机共创大会，百度将重磅发布在AI领域的最新成果。

　　如今，AI作画风头正劲，未来还会带来哪些新的惊喜，让我们拭目以待。（记者：侯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