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不久前，《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报告》（下称《报告》）在印度新德里发布，列出了全球129个国家和经济体在创新表现方面的详细数据，通过80项指标广泛探讨了包括政治环境、教育、基础设施和商业成熟度等在内的创新情况。其中，还特别探讨了医学领域的创新走向。世界知识产权组织高级经济学家萨沙·温施-樊尚作为《报告》的编辑之一，对相关问题有着较为深刻的研究。本报特摘编了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出版物司凯瑟琳·朱厄尔对其进行的相关访谈内容，以飨读者。

　　问：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排名的亮点？

　　答：瑞士在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排名中位列第一，紧随其后的是瑞典、美国、荷兰和英国。目前，中国作为世界创新领导者的地位已经逐渐突显，排名将继续提升。印度也仍旧在中亚和南亚地区排名第一，其生产力增长和信息通信技术相关服务指数居于全球前列。韩国与全球创新排名前十位的国家更加接近，在科研投资等方面领先世界，大多数与研发相关的指标亦表现出色。菲律宾和越南的大多数指标也有进步，在高科技进出口方面排名靠前。

　　问：全球创新格局自去年以来有何变化？

　　答：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显示，全球经济正在失去动力，投资与生产力增长日渐乏力。某些推动技术进步的高收入国家用于公共研发的支出越来越少。值得一提的是，此类支出对于资助基础研究及其他前瞻性研究具有重要意义。诸多不确定因素使得相关国家对创新的前瞻性投资放缓，全球创新网络和创新的传承面临风险。

　　当前，创新仍旧集中在少数较为富裕的经济体中，发达经济体与发展中经济体之间依然存在较大鸿沟。不过，好消息是，所有经济体如今都以创新为先，以此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并积极改善创新表现。总体而言，创新正在全球蓬勃发展。

　　问：当今创新政策有何变化？

　　答：几年前，创新与创新政策还“专属于”高收入经济体。如今，发达经济体与发展中经济体（包括一些自然资源丰富的经济体）都坚决将创新提上日程，以此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无论处于何种发展水平的经济体都在思考如何培养儿童和学生对科学的好奇心和创业精神、如何让公共科研更贴近实业、如何促进商业创新以及如何让知识产权服务于地方创新等问题。各个经济领域都在创新，包括传统观念中被认为科技含量不高的产业，人们对这一点的理解也更为深刻。

　　当前，创新政策也出现一系列重要的变化。首先，创新政策的推出不仅要考虑与技术变革相关的经济目标等，也要针对粮食安全、环境、能源转换和卫生等领域。其次，从组织结构方面看，创新政策已经从单一部门或政策机构专门负责转为跨部门或多个部门的共同职责，与之相应的是，高层的政策制定者也会关注创新政策。再次，制定、部署和评估创新政策时，以数据为基础的证据以及全球创新指数这样的创新指标越来越起到核心作用。

　　问：为何关注医学创新？

　　答：在过去一个世纪中，医疗卫生的进步使得生活在各个经济体中的人民的平均寿命得到提升，这有助于全球劳动力增长并推动经济发展。但是，目前仍然有许多人享受不到优质的医疗服务。医学创新（包括技术创新和非技术创新）是所有国家和政府部门重点关注的工作之一。卫生部门成为在创新方面投入最多的部门之一，仅次于信息技术部门。卫生部门的研发在各国每年的研发支出中都占据重要份额。到2020年，全球卫生支出预计将增加到9万亿美元左右。

　　问：医疗卫生部门有哪些专利申请趋势值得注意？

　　答：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表明，医学技术现已成为发展最快的五大技术领域之一（其余四个均与信息技术相关）。制药和生物技术等领域的专利申请率也居高不下。但医学创新的实际水平可能比专利统计数据所体现的更高，因为大量与医疗卫生相关的研发和专利申请属于机电工程、仪器等领域，包括人工智能。相关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创新不仅推动了其所在行业的组织结构创新等，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医疗服务成本，提高了医疗卫生水平。

　　问：医疗卫生行业的前途是否光明？

　　答：是的。对于未来医疗卫生行业的创新及其可能产生的巨大影响，很多人感到乐观。虽然大多数研发密集型医药企业集中在欧美地区，但根据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显示，中国和印度等较大规模的新兴经济体，以及印度尼西亚、墨西哥、尼日利亚、南非、越南等较小新兴经济体，对全球医药产业格局的影响正日益扩大。

　　问：医疗卫生创新的格局有何变化？

　　答：当前，数字技术和生物技术趋向融合，为医疗卫生创造出更大发展机遇。数字技术和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会让全球医疗行业更加丰富多彩，推动并改变其发展态势。医疗相关技术和组织结构创新有可能降低医疗成本，并改善医疗卫生行业的整体效率和质量。这些新技术将用于改变医患互动方式以及诊断、治疗和疾病预防的方法。医疗体系自动化程度越高，医疗机构之间信息流动也就更加畅通，可以更好地评估医学技术和药物发明对患者的影响。人工智能、大数据和机器学习也有可能加速药物研发以及研制更精准更廉价的诊断工具。

　　问：新兴经济体是否有机会改善其医疗卫生系统？

　　答：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面临许多相似的障碍，但有可能获得不一样的发展机遇。印度和中国在远程医疗、实时诊断工具和确立电子病历制度等领域对新医疗技术的应用就印证了这一点。许多医学创新与发展中国家息息相关，例如3D打印和疟疾医学诊断，还有埃及加强健康筛查的组织结构创新以及卢旺达用于边远地区的远程医疗应用。此类创新为新兴市场提供了独特的机遇，普及廉价优质的医疗服务，惠及偏远地区的患者。

　　问：推广医学创新为什么有困难？

　　答：将医学创新从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转化为可以直接投入临床使用的技术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间。同时，现有医疗卫生系统内部通常“各自为政”，且相关制度并不完善，导致医疗卫生系统运营效率不高。

　　问：医学在哪些方面有望实现突破？

　　答：医学突破指日可待。比如，对单个人体细胞功能了解更多，就有可能在一些人体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癌症的诊断治疗上出现突破。此外，大脑研究的进步会改进神经系统疾病的诊断，在治疗阿尔茨海默症和脊髓损伤方面实现突破等等。同时，数据科学的广泛应用将产生重要的新见解，助推个性化医疗或精准医疗的发展。虚拟建模和人工智能技术将改变医学研究的面貌，促进医学突破和创新。（本文摘自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官方杂志《WIPO Magazine》，翻译：柳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