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促进我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培育若干世界级先进制造业集群。近年来，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的《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等一系列重大战略和多项重要政策均对产业集群品牌建设工作作出部署。《“十三五”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和运用规划》明确要求推动产业集群品牌的注册和保护。

　　知识产权赋能 提升品牌竞争力

　　知识产权赋能产业集群品牌，有力推动农业产业发展。地理标志是农业（尤其是食品）产业集群品牌建设的重要途径。以意大利为例，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2020年意大利食品和葡萄酒地理标志产品产值仍同比增长4.2%，接近1320亿人民币，受惠企业近20万家。国内的湖北潜江和广西柳州分别通过“潜江龙虾”和“柳州螺蛳粉”地理标志证明商标打造产业集群品牌。其中，2020年潜江虾稻产业综合产值达500亿元，带动20万人就业增收，助力2万贫困人口脱贫致富；柳州预包装螺蛳粉销售额从2015年5亿元增长到2019年的62.5亿元，为25万人解决就业，有力推动了乡村振兴。

　　知识产权赋能产业集群品牌，提升制造业集群竞争力。集群品牌能够整体提升制造业集群企业的产品附加值和国际竞争力。意大利珠宝产业集群品牌“瓦伦扎制造”（DIVALENZA）通过成立注册联合体，已在36个国家注册同名集体商标，使用于其成员企业生产的每个产品上，显著提升了集群内小微企业收入。2017年，该产业集群已有企业约800家，年营业额达120亿元人民币，其中出口收入约占50％。“玻璃谷”是法国香水和烈酒奢侈玻璃瓶产业集群品牌，当地协会要求参加博览会的所有集群成员都在企业商标后方加上“玻璃谷”商标，以此提升集群企业国际竞争力。目前，玻璃谷产业集群汇集了70家企业，生产全球超过70%的奢侈玻璃瓶。

　　产业集群品牌建设，是全球化大趋势。2010年，美国启动区域创新集群计划，每年提供约600万美元资助品牌建设和知识产权咨询。2012年，欧盟专门出台《产业集群营销与品牌建设》等系列手册，大力推动产业集群品牌建设。截至2020年，欧盟共有2900个产业集群，其中101个“金标”产业集群在集群管理和品牌建设方面表现优异。为进一步推动非农业领域产业集群品牌建设，欧盟计划2021年研究建立非农业地理标志制度。日本特许厅采用“地域集体商标+品牌故事+政府推广”的模式，打造四目市万古烧陶瓷、黑川温泉等诸多产业集群品牌。韩国特许厅联合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和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开展“一村一品牌”项目，在亚太地区推广“品牌设计+商标注册+技术供给+国际推广”的集群品牌建设模式，典型案例包括我国浙江的安吉竹纤维、柬埔寨Natured红米。泰国利用专利地图方法辅助产业集群政策制定，改善绿茶、棕榈油、椰子等产品，以提升产业集群品牌竞争力。

　　多措并举发力 构建发展新格局

　　我国的产业集群品牌建设还有待强化。

　　产业集群品牌建设质量和效益有待提高。2007年以来，国家发展改革委、农业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原质检总局等部门分别开展了区域产业品牌建设、“一村一品”示范村镇评选、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建设、工业产业集群区域品牌建设、区域品牌评价等工作。浙江、甘肃、苏州等多地均开展了产业集群品牌建设工作，主要集中在农业领域。但2017年中国质量认证中心的评价结果显示，品牌价值超过100亿元的农业和制造业区域品牌分别为7个和23个，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高价值产业集群品牌总数少且占比低。

　　产业集群品牌知识产权保护与运用有待加强。商标是品牌的法律保护载体和价值载体。当前国内产业集群品牌在商标保护与运用方面存在短板，导致品牌“裸奔”（未注册商标）、闲置等问题。中国区域农业品牌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区域农业品牌发展报告（2019年度）》指出，我国区域农业品牌还存在品牌保护欠缺等“短板”。在全国首批产业集群区域品牌示范区（6个）中，仅“古镇灯饰”注册了普通商标，且2017年才开始运用探索。此外，还存在产业集群品牌商标被“抢注”情况。比如，浙江省某镇政府大力培育的珍珠产业集群品牌已被当地一家企业注册为普通商标，对集群品牌建设造成不利影响。

　　现行法规制度不适应非农业产业集群品牌保护需求。我国传统手工业历史悠久、资源丰富。但由于非农业产业集群品牌较难注册地理标志商标，主要保护途径为普通集体证明商标。现行商标法规定县级及以上行政区划的地名不得作为商标。而在含县以上行政区划地名的普通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审查标准中，申请注册的商标需要满足经过长期使用取得显著性的要求，提高了通常以“地名+产业”方式命名的产业集群品牌商标的注册门槛，不利于产业集群品牌的高质量发展。

　　结合国内外现有的产业集群品牌建设成功经验，综合分析国内产业集群品牌建设现状和问题，笔者建议可从以下方面进行改进。

　　一是完善商标规章。修改《集体商标、证明商标注册和管理办法》第二十一条，大幅提高集体证明商标不当使用的处罚力度，强化注册人的管理和控制责任。加强非农业领域产业集群品牌商标注册引导，建立重点培育产业集群品牌商标注册“绿色通道”。

　　二是明确工作重点。以是否有利于发挥商标区分来源、保证品质、广告宣传的核心功能为标准，重点选择产品直接面向消费者的产业，如农业、特色手工业、旅游文创和特色餐饮等，同时鼓励中小微企业相对集聚的特色制造业，以产业集群品牌商标为纽带，建立政府引导、协会主导、企业参与的工作机制，健全协会、企业、个人的利益联结机制，形成协会创牌、企业用牌、政府护牌的工作局面。

　　三是强化综合保障。利用专利导航、专利挖掘等方法培育高价值专利，提高产业集群产品质量和品牌竞争力。利用WIPO、APEC等国际组织以及中国进博会、中国品牌日、中国国际商标品牌节等重要活动拓宽品牌推广渠道，提升产业集群品牌国际知名度。（作者：彭桃 国家知识产权局知识产权发展研究中心）